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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鬼扯外太空”——台湾断供芯片,所以普京会输?

来源:海峡之声 | 2022-03-28 15:25:06

近日,有则笑话经由日本《朝日新闻》“散播欢乐散播爱”,传到了台湾来。

该媒引用所谓前苏联军官鲁斯塔姆查德在YouTube上的“个人分析”,称“俄罗斯‘入侵’乌克兰准备不足且战术毫无常识”。

其论点主要有三,其一:俄罗斯虽号称世界第二军事强国,但这20到30年间极少有机会使用精确制导新锐武器,也没有经历过新型态战术的战争,仍然使用二战时期的战术,以步兵和坦克为主。

其二:俄罗斯再过2周可能就无法发射导弹,因为电子元件即将用罄。甚至强调,俄军使用台湾制的GPS接收器,因无法在俄罗斯自行生产,没办法补充。

其三:俄罗斯遭西方国家强力经济制裁削弱,孱弱的经济状态将导致悲惨结局。

这则报道在台湾PTT论坛上引起热议,信者有之,嘲者更多,因为关于芯片的部分,违反最基本的常识。

一与三就暂且不论,本文专论“芯片制裁”,并将台湾的产业形势说个分明。

俄军用GPS?

GPS是美国研发的全球卫星导航系统,说俄军依赖GPS,真是则笑话。事实上,自前苏联时期开始,俄军就有自己的卫星导航系统“格洛纳斯”(GLONASS),并经过更新,沿用至今。

GLONASS与GPS技术大同小异,功能各有所长,而军用卫星导航,俄军当然使用的是自家科技,用GPS是等着被美国修理吗?

在民用产品里,俄罗斯是GLONASS与GPS都能接受,以手机为例,包含苹果、三星、索尼,甚至台湾的华硕等品牌都同时支持这两个系统。

美国若切断GPS信号,影响的是民用设备里的GPS而已,GLONASS照常运作。且针对性切断某区域的民用服务,将重创GPS信誉,美国没这么傻,拿刀自砍,还伤不了俄罗斯分毫。

光是这一点,就知道所谓前苏联军官鬼扯一通,而《朝日新闻》外行到令人喷饭。

“Don’t use chips to play poker with Putin”(别拿“芯片”与普京对赌)

原则上,在逻辑芯片的先进制程领域,台积电确实首屈一指,但韩国三星也是玩家之一,即便台韩全数断供,对俄罗斯的影响层面也只限于民用设备。毕竟台湾半导体对俄罗斯的出口仅占0.013%,俄罗斯民用芯片90%进口,来源主要是中国大陆与法国,而军用部分,俄国有独家技术不须外求,于此就不再赘述。

早有西方舆论预警,在芯片领域制裁俄罗斯,美国其实做不到,而且弊大于利,最直观的解释就是,从芯片制程供应链来看,俄罗斯占据最上游的优势地位。

俄罗斯是原物料出口大国,除了石油与天然气,在半导体材料的部分,他们(含乌克兰)还握有关键化学气体氖气及贵金属钯、镍等原料。

美国有90%的半导体级氖气供应来自乌克兰,约35%的钯金属供应来自俄罗斯,因此,俄乌战事可能导致供应链断链,产能受阻,并推升价格。诚然,不是没有替代选项,但改变供应链结构,绝非朝夕之功。

仅这些材料,就能保证“互相毁灭”,与核武的道理是一样的,美国若真想坚壁清野地阻绝全球逻辑芯片对俄供应,俄罗斯一旦断供原材料反制,全世界芯片产业都会受到重创,而极度依赖逻辑芯片的美国军工业,更是首当其冲。

一些不知情人士总爱拿华为的例子,套在这次的对俄制裁上,但睁眼看事实,除了华为以外,其他大陆的手机厂商照样使用美国知识产权。再者,美商务部长一度扬言,若中国持续供应俄罗斯芯片,将遭到美国制裁,但没几天就收回了这分恫吓言论,为什么呢?因为这影响美企的庞大利益。

在俄罗斯的“特殊军事行动”开始前,美国就有舆论警告“莫拿芯片与俄罗斯对赌”,题目是《Don’t use chips to play poker with Putin》,芯片的英文chip,也是筹码的意思,一语双关,劝美国别拿“筹码/芯片”与普京玩扑克。

其论点在台积电高层眼里,恐怕是不能再精辟。

“台积电南波万(NO.1)”的基础是和平

乌克兰的氖气供应,占全球近七成,台半导体厂曾于2014年克里米亚事件中,因氖气价格狂涨六倍而受创,因此早早分散了供应源,目前台湾进口氖气等稀有气体,俄国进口比率约占总体2.5%、乌克兰进口占比约2.3%。

看起来依赖程度不高,但与油气能源一样,俄乌一旦断供,价格就会迅速飙升,在全球芯片持续供不应求的背景下,无疑是雪上加霜,霜上再加冰块。

在《Don’t use chips to play poker with Putin》一文中,除了预警“改变目前的供应链结构,只会导致成本上升,对全球都不利”,作者写道:“在半导体层面强力施压中俄,只会提前两岸统一的日程”,其实明确了“和平与发展”的辩证关系。

目前的半导体供应链结构,是经过数十年演化而来的结果,而且主要是由国际市场决定的,简言之,就是一个最低成本的结构,强大如美国,也难以扭转这个结构,想骤然改变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。

事实上,不只半导体,其他电子零件的供应链结构也是长时间演化而成,即便复杂度不如半导体,它还是一个由市场决定的低成本结构。

关键在于,供应链结构是以原材料为核心发展的,任何企图以外力撼动核心的作为,都要承受远超出预料的后果。

众所皆知,中国大陆也掌握半导体关键材料:稀土。但大陆绝不轻易拿此当武器应对外部压力,原因也很简单,一旦这么做,短中长期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后座力。同理,在理性上俄罗斯也不会这么做,除非被逼到退无可退。

这告诉我们,精密工业如半导体产业是多么脆弱,它是众多“全球化作品”里的珍贵资源,政治力介入只具有捣毁的作用,不会有什么建设性。

换言之,“台积电南波万”的基础,来自和平环境,而和平环境的人为破坏,往往来自于政治,莫怪乎“怀璧其罪”的台积电最近要招募地缘政治专家了,毕竟,比起人为破坏,技术问题都相对容易处理。

回头检视台湾对俄罗斯的芯片制裁,万幸俄罗斯与台湾地区之间在相关的贸易量与依存度上关联很弱。如果是相濡以沫,那这制裁就是撼动全球经济的热点了,而论受害程度,台湾绝不比俄罗斯伤更轻。

由此可知,以发展为主要信念的中国大陆,当然反对制裁,制裁不但无法解决问题,还衍生出更多不利全人类正向发展的大问题。

正因为半导体制程的复杂分工与脆弱,所有发达国家都是利益相关者,因此就算在这方面动脑筋,也得仔细评估风险,别忘记,断供华为的受害名单,也包含许多重要美企。而若不是因为时值半导体供不应求,一起被禁止供应华为的台积电,也会遭到重创。

值得一提的是,华为只能作为孤例,因为台积电仍在供应小米等大陆厂商,美国掀起的科技战,成效十分有限,甚而就长期来看,中国更趋积极地脱美,对美国保持领先的态势绝对不利。用股市词汇形容,这叫作“短多长空”。

结语

原本以为,经过这两年的“半导体动荡”,至少发达国家的媒体应该都具备一些业界常识了,不至于犯上基本错误,但《朝日新闻》显然没有跟上知识脚步,被挂着“前苏联军官”头衔的外行话一叶障目。

在俄乌冲突里,像这样的虚假信息非常多,公正媒体的责任是辟谣,而不是协助散布谣言。可叹的是,西方媒体显然大多数都是不公正的,若为自由故,什么都可抛,包含基本逻辑与常识。

俄乌的冲突,容或有辩论空间,但胜败关键绝不取决于台湾芯片。(雁默)

编辑: 夏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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